小的时候，我们躺在小小的婴儿床里，伸着嫩嫩的小手，捕捉着空气。

那张小床里，一切都是小小的。小小的枕头上有一颗小脑袋，小小的被子，裹着小小的身体。身体上，是母亲乳汁的味道。不香，有一点古怪，但那却是每个孩子身上都有过的，闻起来，一种很安心的感觉。

再长大些，我总是在操场狂奔，一回到家满身是汗。虽然跑得不快，但小小的我却很愿意去玩你追我赶的游戏，虽然提心吊胆会不会被谁捕捉到，但还是愿意奔跑。跑道的尽头，我拥抱着欢笑，周围满是汗的味道。

渐渐的，我放弃了奔跑，而妈妈也再不可能那样哺育我了。成长的瞬间，仿佛嗅觉失灵，身边是空白的味道。常常闻不到鲜花的芬芳，常常嗅不到阳光的温暖，连彩虹诱人的甜味也被遗忘了。舌尖所到，触及的只是钢铁的冰冷，有时是令人难受的腥味一般的感觉充斥着口腔。

成长，带走了“为什么会有星星”的稚嫩，带走了不写作业的偷懒，带走了面不改色的习惯，带走了肆无忌惮的耍赖，也带走了童年的天真无邪。

在身上来回奔流的血液，是温暖，却也弥漫着残酷的腥味。冰冷的环境迫使阳光也凝固了。一起的好多个人，都好似被铁链绑着，关在充满水的屋子里。水像城市里的灰尘一样亲昵地粘上发丝，只有它是唯一的羁绊。脖子上项圈勒出的红色一次一次地上演着，仿佛这个世界只允许这种痛苦存在。虐待自己的，是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，也是别人施加的压力……

这样下去，连空白的味道也会弃你而去，想想这个，我怕！

怕的时候，还会想起婴儿床上的味道，想起妈妈最初给予的香味，这时的我，才会挤出一丝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