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，太阳还眯着眼睛，早饭摊的老板就已开始忙碌了。这里的牛肉面在附近小有名气，每天来吃牛肉面的顾客多如牛毛，他们得早早准备好材料。

一个男孩和他的爸爸出现在了老板的视线里，男孩大约六七岁，背着书包，紧紧握着爸爸宽大的手掌。他的爸爸颤颤巍巍地走着，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跤，再仔细一瞧，只能看到他有些泛黄的眼白，像死鱼的双眼一般，他的爸爸是个盲人。

老板停下手中的活儿，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。男孩牵着爸爸缓缓地来到摊前。男孩用清亮的眼睛望着老板，大声喊道：“叔叔，来两碗牛肉面！”“好嘞！”老板又俯下身子找男孩付钱。谁知男孩摆摆手，让老板蹲下，悄悄说：“其实，其实我只要一碗牛肉面，还有一碗不放牛肉。我……我的钱实在不够……”老板没说什么，立马煮了一碗牛肉面和一碗素面端到男孩和他爸爸面前。男孩小心翼翼地将牛肉面送到爸爸面前，帮他抽出一双筷子，贴心地放到爸爸手中。爸爸并没有马上开始吃面，而是将碗里的牛肉一片一片夹到男孩的碗里：“孩子，多吃点儿啊……”男孩一边“嗯！嗯！”答应着，一边又悄无声息地将诱人的牛肉重新送回爸爸的碗里。爸爸看不见，也没有觉察出什么。他们开始吃面，当尝到美味牛肉时，爸爸仍不住惊叹：“老板好实惠啊！”老板娘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，她用胳膊撞撞老板，端起了一大盘牛肉走向男孩：“给你！”男孩疑惑不解：“阿姨，我没有点牛肉。”老板娘笑着：“送给你的！”“谢谢阿姨！”男孩真诚地鞠了个躬。可是，他没有吃牛肉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，端起盘子，将牛肉倒进去。男孩站起身，紧紧握住爸爸的手，紧紧捏着牛肉，走向远方……

老板和老板娘望望桌上男孩零零碎碎的人民币，对望一眼，见彼此脸颊上滚落着晶莹的泪珠。